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侠客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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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TA的每日心情
    擦汗
    2021-7-28 19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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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LV.9]以壇為家I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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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發表於 2015-2-2 19:54:43 |只看該作者 |正序瀏覽

    新故事又来了,希望大家喜欢!
    文件大小:4.17M
    文件格式:TX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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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文章导读:
    老公遇仙记
    我上大学的时候,身后有若干追求者,最后,我老公的自信,让我选择了他。我老公的自信,其实说自负更确切,让我感到心里特别踏实,也就是俗话说的有“安全感”。恋爱后,才知道老公的自信,很大一部分来自他年少时一段不寻常的经历,这段经历让他相信自己非“常人”,所以一直有一股得意劲儿,这股得意劲儿就被我看成了是自信,就这样死心塌地地跟他恋爱,结婚,生子。
        事情是这样的。
        二十几年前,我老公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农村少年。一个夏天的夜里,吃完晚饭后,他照例把竹床搬到门外的打谷场上,躺在上面边摇蒲扇边数星星。那时候电扇都还是稀罕物件,更不知道空调是什么玩意儿,夏天夜里找凉快的最佳途径,就是在宽敞空旷的屋外乘凉,蒲扇、床竹是必备物品。夜渐渐深了,父母催促他半天,终于自己先去睡了,左邻右舍乘凉的邻居也一个接一个地都进屋去睡了,灯都熄了,连狗叫声都没有了。周围黑乎乎的,一片寂静,只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里叫着。十二岁的他躺在竹床上,想着白天一件什么高兴的事情,甚至快活得吹起了口哨。就在这时,吹来一阵凉爽的风,他想起身看看风从哪里来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,像是突然被绳子捆了起来。莫大的恐惧袭来,他挣扎着想起来,却只是徒劳,他想叫父母,可嘴张了张,发不出声音。就在这个时候,他听见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像小时候他见爷爷穿过的木屐在地上走发出的声音。脚步声由远而近,他也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,越来越快,好像心快要跳出胸膛了。终于,脚步声停在他身边,魂飞魄散中,他看见了一个人站在他身边。他第一反应就是,这绝不是个人,不是神仙就是妖精!因为借着星光,他看见这个“人”穿的竟然是一件古时候的宽松的长袍,长长的白胡子一直垂下来,而且这胡子也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,隐约只能判断那是一个老头,帽子底下是一双威严的眼睛。最让我老公震慑的是这个非仙即妖的人手里拿着一柄长矛刀,长长的柄,刀是弯刀,寒光闪闪。许多年后,他看了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后,硬说那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。
        他们无言对视。
        突然,那个老神仙(姑且这样称呼吧)做了个动作,缓缓伸出手要把刀交到我老公手里,可惜他不能动弹,要不然肯定会接过那把刀摸摸。也许只过了几秒,也许是过了几分钟,但我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老公感觉过了一年。老神仙离开了,从东来的,往西走,可怜的老公只能躺着,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远去,依旧不能动弹,不能发出声音。直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,他全身突然松懈下来,又可以活动自如了。他一个箭步跳下竹床,冲进几步之遥的家里,反身把门拴死。
    我好奇地问老公接下来干吗啦?是不是赶紧要去叫醒父母,向他们大哭一场。老公笑着说本来他也是想这样做的,起码让他们分担一下恐惧,可是突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,冥冥中觉得这似乎是上天要向他委以重任,要不干吗要给他刀啊。于是他安静地走回自己房间,躺在床上,一夜未眠,只是,手里拿着一把菜刀。
        听完了老公的遇仙记,我也感到不可思议。也许只是哪位邻居的一个恶作剧吧,或者是你梦游,我说。他摇摇头,说自己也反复想过,只是那阵最开始的凉风,和突然不能动弹以及不能发声怎么解释呢?感觉是没法骗人的。我还是不相信,笑说他要是把那把刀拿到手我就相信了。
        自那一夜以后,老公就开始相信自己不是一个寻常的人,总以为自己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事业。虽然他现在已年近四十,仅成就一番小事业,但自信已成为习惯,给他平添不少魅力,看来这段奇遇也不是坏事。只是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?我仍然是怀疑,您呢?



    让我再次遇见她
    翠蓝是个抑郁症患者
        遇见翠蓝那天,我被女友逼着去菜市场买菜。
        女友说我一点儿都不心疼她,她要上班,还要做家务、买菜做饭,凭什么?她说她自己天天累得像条哈巴狗,骂我懒,然后,我就被她赶了出来。
        我蹲在大街上抽烟,把烟圈吐得老高。我弄不明白,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,她就知道我懒,还小白兔似的依偎在我怀里说要伺候我一辈子,怎么刚刚过去一年,她就嫌弃了呢?但不管怎么样,菜还是要买的。我站起来,把烟头弹了出去,突然听到一声尖叫,我转过头,就看到了她——翠蓝。
        翠蓝的名字是我在她脖子上发现的,她的脖子很细,很白,上面挂着一张卡片,卡片上写着,我叫翠蓝,住在翠微街10号。她大概很少出门,又或者,根本不出门。我问她烫着没有。她不回答我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畏畏缩缩地看着我。
        我想她应该是个傻子,可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傻子?我试着接近她,我一动,她就后退,不小心撞了墙,我上去扶她,她害怕得跌倒了。我只好举起双手,表示投降,问她疼不疼。她咬着嘴唇,使劲点了点头,我发现她的手掌蹭掉了一块皮。我看看身后的菜市场,又看看她,想了—下,对她说送她回家吧,她点点头。
        我在前面走,翠蓝在后面跟着,我们总是保持一段距离。我停下,她也停下;我继续走,她也继续走。她从不出声,好几次我都怕她跟丢了,但当我回头看时,她却一直在那里。我挺喜欢这样的感觉,好像我们之间有一根线,牵着她的脚,也牵着我的脚,隐隐的,却很结实。
        我们走了好几条街,还没找到翠微街。我有些累,就坐在街边的台阶上休息,翠蓝也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跟着坐下来。我不知道翠蓝为什么信任我。我问她,难道不怕我把你卖了?她清澈的眼睛里有一丝波动,但不一会儿,她就低下头,再摇摇头。
        我给翠蓝讲我的事,我是怎么追女朋友的,为了省钱买房子就先搭伙过日子。女友为我洗衣、做饭,她一直等我求婚,我—直等着升职加薪,但前几天公司裁员时,我像一块烂布被公司裁了,可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女友。“为什么?”翠蓝问。
        我理所应当地答:“因为我没钱买房啊,连首付都没有。”刚说完,我突然回过神,翠蓝竟然能听懂我的话。我惊讶地看着她,她又低下头,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。我怀疑我出现了幻听,也许是太期望有人理解我,包容我,所以才一时地依赖上翠蓝。她是个忠实的听众,让我的心有短暂的放松。
        傍晚的时候,我们终于到了翠蓝家,一个面容疲惫的男人打开门。看到翠蓝,一把把她抱进怀里,问翠蓝去哪了。翠蓝不回答,面无表情。
        男人终于注意到了我,拉着我的手就要下跪。我用力拽着他,听见他说:“谢谢你送我女儿回来,她有严重的抑郁症,吓死我了。”
        原来她是抑郁症患者。
    女友的挑剔
        翠蓝父亲留我吃饭,我想拒绝,但看到翠蓝渴求地望着我,我就答应了。
        吃饭的时候,翠蓝的妈妈出现了,不过是后妈,翠蓝很小声地叫她阿姨。后妈看起来挺和蔼,不停地给我夹菜,她说翠蓝是他们的命根子,要是丢了,不知道怎么活。后妈的话感人至深,但翠蓝却突然撂下筷子进屋了。
        我离开的时候,翠蓝没有出来送我,倒是她父亲追出来问我,是在哪遇到翠蓝的,我告诉他在明辉路,他惊愕!我小心地问他,翠蓝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抑郁症?他长叹一声,15岁那年,她亲妈死了,之后就这样了。
        我恍恍惚惚回到家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翠蓝,更以为跟女友过了磨合期就会恩爱如初,但是我都错了。
        女友像变了一个人,连我剔牙的样子都能变成她吵架的理由,吵完了又哭着问我是不是烦了?我是烦了,累了,多数的时候,我总是摔门出去,在街上闲逛,时不时地回头,希望翠蓝就站在我身后。
       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月。那天,我回到家,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,女友留下一张纸条:我最近故意变得不可理喻,是因为我想让你先提出分手,我不是好女人,我怀了别人的孩子,要去跟别人结婚了。我看着那张纸条,终于捂着脸哭起来,我已经丢了太多东西,丢了工作,丢了女人,还为翠蓝丢了魂。
       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迷糊中有人敲门。我惊醒,以为女友回来了,但,竟然是翠蓝。
       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,翠蓝浑身都湿透了,依然是低着头,不说一句话。我赶忙拉她进来,冲进洗手间,把毛巾盖在她头上,用毯子裹着她。我用毛巾擦她的头发,她抬起头,看了我一会儿,嘴巴就黏了上来。我很吃惊,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,况且,她还有抑郁症。竟然懂得接吻?
        我揪住了她的肩膀,要她停下。我问她是怎么找来的,在干什么?翠蓝终于说话了,她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
        她说那天我从她家走的时候,她其实就一直跟着我。她还说,15岁那年因为父亲出轨,家里战火连连,她渐渐变得不爱说话,后来,母亲自杀,她就真的不说话,也不出门。父亲就给她买一些书和影碟,她从这些东西中认识世界,在电影里看到一个男人在吻一个女人,她会脸颊潮热,晚上就会做梦,梦见自己吻了一个男人,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长相。后来,她认识了我,再做梦,就会吻到我。
       
    这辈子最想做的事
        我承认,我被翠蓝的故事秒杀了,尤其是她的梦,我突然有种要替她美梦成真的冲动。
        翠蓝问我,肯不肯收留她。我说她父亲会急死的。她却哼了一声:“那个女人恨不得我死在外面,否则上次也不会故意带着我去那么远的市场买菜,像骗小孩子一样骗我说很快回来,却再也没回来。她怕我拖累他们的生活,但没想到我给自己做了块牌子,确定她真的不会回来的时候,我就戴在脖子上,我期望有好心人能够送我回家……”
        因为翠蓝,我第一次成了个好心人。翠蓝告诉我,她的抑郁症不严重,她一直按时吃药,配合治疗,只不过她恨父亲的不忠,不愿和他讲话。翠蓝说她爱我,要跟我在一起,离开那个家。
        我把她搂在怀里,视若珍宝。我计划着,努力找工作,为翠蓝买一个晶莹剔透的钻戒,亲自把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。
        当我告诉翠蓝这些的时候,她脸上却是担忧。她问我:“你不想陪着我了?”我解释:“当然想了,但是我需要工作,要养你嘛。”
        翠蓝似有似无地点点头,之后钻进被窝里,蜷缩成一只受了伤的猫的模样。我从后面抱着她,心想也许这就是爱上一个抑郁症患者所要承受的吧,她的猜忌与不安随时会发作,我不能在她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,自己先崩溃。
        我跟翠蓝最爱的事,是在饭后散步。我让她挽着我的胳膊,好让我们看上去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,但她却不,执意走在我身后,像我们第一次遇到那样,她说,我在,她在。
        可翠蓝并没有信守她的诺言。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突然冲向马路的姿势,像一道弯曲的闪电,划破了我的视线,瞬间血流成河。
        那天,我像平时那样常常回头看看她,期待着她对我微笑,对我说,走啊,继续走啊,别回头。但我总不会听她的,总会在十步以内回头望,她一定揣摩了好久,算好我回头的时间,然后冲向马路,结束生命……
        翠蓝的父亲跟后妈是在医生已经宣布死讯的时候赶来的,我以为他们会怪我恨我,但翠蓝的父亲只是交给我一封信,是翠蓝走之前留给他的,信上写道:“我要去做一件这辈子最想做的事,然后就回来。勿念。”
        我不知道翠蓝最想做的事是不是跟我在一起,但我知道她骗了我。她的抑郁症很严重,因为她父亲告诉我,她总是把药扔掉,也从不去看医生,还喜欢跟踪人,她跟踪过父亲,跟踪过后母,还跟踪过我。但她父亲说,如果她上次没有跟踪后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,也不会遇到我。
        我点点头,泣不成声。帮翠蓝的家人办完了她的丧事,道别的时候,站在翠蓝的墓前,她父亲问我,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什么?
        我看着翠蓝笑靥如花的照片,摸着兜里的钻石戒指说:“让我再次遇见她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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